《老子》54_06_校笺_06_刘建国

刘建国云:“出土的《老子》有甲乙两种本,甲本中有二十二处‘邦’字,乙本皆为‘國’字,这显然是甲本抄写于刘邦称帝之前,乙本抄写于刘邦称帝之后,为避刘邦之讳将‘邦’改为‘國’的。我们详细地考察,甲本中凡是提到國家的时候,是‘邦’、‘國’并用的。其中用‘國’的只有‘莫知其极,可以有國。有國之母,可以長久’,其余二十二处皆是以邦称國。如‘大邦者,下流··大邦以下小邦,则取小邦,小邦以下大邦,则取大邦’,‘小邦寡民’等等。‘邦’、‘國’并用这一点看起来好像没啥,实际上它解决了一个时代的划分问题。古代用‘邦’字称國是始于分封诸侯。周初的大孟鼎上的‘邦司’的‘邦’,还是管家的意思。在《诗经》中已有‘王此大邦’,这时‘邦’已是‘國’的同义词。在西周多用邦称國,一直延续到春秋末年以‘邦’称國还较普遍。这一点我们在《论语》中也可以找到‘邦’、‘國’并用,‘邦’多于‘國’的例子。如《论语》中用‘國’的仅有《先进》中的‘为國以礼’,《里仁》中的‘不能以礼让为國,如礼何’,《学而》中的‘道千乘之國’几处,而用‘邦’的则二十余处。如《公冶长》中的‘邦有道不废,邦无道免于刑戮’,《颜渊》中的‘在邦必闻,在家必闻’等等,同时也‘大邦’、‘小邦’并提。可见,《论语》中‘邦’、‘國’并用,‘邦’多于‘國’,与《道德经》甲本中‘邦’、‘國’并用,‘邦’多於‘國’是完全一致的,说明它们是同时期的作品,都反映的是春秋末年的社会情况。这个‘邦’到了战國时期的诸子书中,随着时代的变化,随着封邦的诸侯的消亡,就都弃之不用了。翻遍了战國诸子书,除《孟子》中有一个‘邦’字,还是引《诗经》的话,即‘《诗经》云:刑於寡妻,至於兄弟,以御於家邦’,再就全是‘國’字。《荀子》、《韩非子》这些著作中都不用‘邦’,而用‘國’字。所以,可以说一字值千金,这个‘邦’字倒是西周以来到春秋末年的称國的专有,反映了特定时代,是老子《道德经》成于春秋末年的可靠证据。”(《老子时代通考》,《哲学史论丛》,吉林人民出版社一九八○年版)
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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