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海按:俞说非是。《老子》故本当作“蠭喂蛇弗螫”,帛书本不误也;河上公注正与帛书本相似,恰恰说明河上公注本,原初当与帛书本同一流传系统。可能因“蠭蟹”皆属“毒蟲”之类,后人则以“毒蟲”类注之,传抄者不察,遂以注文羼入经文内,置换“蠭”,写成“毒蟲蛇”,使大概念和小概念即种概念和属概念并列,造成文理不通。又有可能古人观察不细,把“蠭煨蛇”都视为“毒蟲”(“煨蛇”并非蟲类)而作注,传抄者不察,遂以注文“毒蟲”,置换“蠭喂蛇”。陆氏谓“河上云‘毒蟲不螫’”,大概河上公时已置换经文。欲复《老子》之故本必从帛书本作“蠭蟹煨蛇不螫”;作此六字,也正与下句“攫鳥猛獸弗搏”字数相同,文句整齐,节奏也大致和谐,具有一定的整齐美。当然《老子》的文体是哲学散文诗,非格律诗也,不能以格律诗的对仗、平仄、韵律等去苛求《老子》。古棣说为非明矣。又,古代科学不发达,人们对毒蛇如何咬人观察不细,误认为毒蛇所伸出口的毒舌能像毒蜂的螫针那样螫人,所以就说“蠭蛰喂蛇不螫”。这是可以理解的。又“蟲(chong)”与“虫(huǐ)”,古时并非一字。“虫(huǐ)”,同“虫”(见《宋元以来俗字谱》),高明即校《帛书老子乙本》此字为“虫”。《说文·虫部》云:“虫,一名蝮,博三寸,首大如擘指。··(许伟切)。”《玉篇》云:“虫,盱鬼切··一名蝮,此古文虺字。”又云:“虺,今以注鸣者,亦为蝮蟲也。”帛书甲本的“煨”和帛书乙本的“虫”,皆“虺”的古体字。因今“虫”已变为“蟲”的简化字,所以校为“虫”易引起误解;但帛书乙本作“虫”,也可说明帛书本《老子》在保存《老子》古文字方面很有研究价值。又:“蠭”,即“蜂”的古字。《字林》云:“蠭,飞蟲螫人者。”又云:“螫,蟲行毒也。”吴澄谓“毒蟲以尾端肆毒曰‘螫’”。“螫”,今读音为zh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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