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海按:余培林说是也。王弼所谓“木(車)、埴、壁所以成三者,而皆以无為用也。言无者,有之所以為利,皆赖无以為用也。”吴澄所谓“車非轂輨空虚之处可以轉軸,则不可以行地;器非中间空虚之处可以容物,则不可以贮藏;室非户牖空虚之处可以出入通明,则不可以寝处。其用皆在空虚之处,故曰‘无之以為用’。”薛蕙所谓“章末虽并举有无而言,顾其旨意,则即有而明无之為贵也。盖有之為利,人莫不知,而无之為用,则皆忽而不察,故借之所明数事以晓之。”冯友兰所谓“《老子》所说的‘道’,是‘有’与‘无’的统一。‘有之以為利,无之以為用’,把‘无’作為主要的对立面。”这些看法都深得《老子》“强调‘无’的重要”的大旨。王安石就是看出了老子贵无的思想倾向,才批判地说:“夫轂幅之用,固在于車之‘无’用。然工之琢削未尝及于‘无’者,盖‘无’出于自然之力,可以无与也。今之治車者知治其轂輻而未尝及于‘无’也。然而車以成者,盖轂幅具,则‘无’必為用矣。如其知‘无’為用而不治轂輻,则為車之术固已疏矣。今知‘无’之為車用,‘无’之為天下用,然不知所以為用也。故‘无’之所以為用者,以有轂輻也。‘无’之所以為天下用者,以有礼、乐、刑、政也。如其废轂輻于車,废礼、乐、刑、政于天下,而坐求其‘无’之為用也,则亦近于愚矣。”至于张松如说:“老子以利说有,以用说无,或者说是以有见利,以无见用。有与无、利与用,是相对待的,不可拆开。体施于用,用显于利:无用,则体无所施;无利,则用无从显。用生于体,利由于用:无体,则用无所著;无用,则利无从生。而車、器、室则是有与无的对立统一,唯其有生于无,故其利出于用,不单单是‘无’的作用。如果无‘有’,也便无‘无’,在这具体的器物中,‘无’正是‘有’的一定存在形式,有与无都是器物的组成部分。”其洋洋洒洒,且宣扬的是“有”与“无”辩证的统一的观点。但这只是《老子》本章思想的一个方面,更重要的是《老子》本章还强调了“无”的特殊作用。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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