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锡昌云：“按：经训堂刊傅奕校定本‘自’作‘不’，系字之误；道藏傅奕本仍作‘自’，可证也。按：《广雅·释诂》：‘然，成也。’《大戴礼记·武王践阼篇》：‘毋曰胡残，其祸将然；’言其祸将成也。《淮南子·泰族训》：‘天地正其道，而物自然；’言而物自成也。二十五章：‘道法自然；’言道法自成也。六十四章：‘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；’言以辅万物之自成而不敢为也。《庄子·知北游篇》：‘天地有大美而不言，四时有明法而不议，万物有成理而不说。聖人者，原天地之美，而达万物之理。是故至人无为，大聖不作，观于天地之謂也。今彼神明至精，与彼百化。物已死生方圆，莫知其根也。扁然而万物，自古以固存。六合为巨，未离其内；秋豪为小，待之成体。天下莫不沈浮，终身不故。阴阳四时，运行各得其序。惽然若亡而存，油然不形而神，万物畜而不知，此之謂本根，可以观于天矣。’此皆《老子》‘自然’之意也。古书关于‘自然’一词，约有二义：一为‘自成’，此为常语；一为‘自是’，此为特语。《庄子·秋水篇》：‘以趣观之，因其所然而然之，则万物莫不然；因其所非而非之，则万物莫不非。知尧、桀之自然而相非，则趣操睹也。’‘然’、‘非’对言，则‘然’即‘是’，‘自然’即‘自是’。言知尧、桀之自是而相非，则趣操睹也。胡适云：‘自然只是自己如此。’自注：‘谢著《中国哲学史》云：自然者，究极之謂也。不成话！’（《中国哲学史大纲》）谢言固不成话，胡说亦未为得也。《老子》所谓‘自然’，皆指‘自成’而言。‘自成’亦即三十六章及五十七章‘自化’之意。‘功成事遂，百姓皆謂我自然’，謂人民功成事遂，百姓皆謂吾侪自成，此即古时所謂‘帝力何有于我’也。”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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