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老子》23_03_校笺_08_古棣

古棣云:“通行本这两句作‘孰為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於人乎!’高亨校通行本第二句说:‘此天地二字,涉上文而衍。尚不能久者,谓飄風、驟雨不能久也。王注曰:言暴疾每兴不长也。河上注曰:不終於朝暮也。是皆解為飄風、驟雨之不长久,不解為天地之不长久,明二家所据本无此天地二字,其证一也。七章曰:天长地久,此处安能云天地尚不能久,以自相矛盾。其证二也。’高亨的‘其证二’不能成立。因為老子认為天地是有开始的(二十五章‘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’),所以從绝对意义上可以说天地不能久,这同七章从相对意义上说‘天长地久’,并非自相矛盾。高亨的‘其证一’是对的。不是说天地不能久,而是说飄風、驟雨不能久,这样才与上下文相应。但高说衍‘天地’二字,則与语法不合。帛书不重‘天地’二字,许抗生说:‘傅奕本、通行本重天地二字,与帛书稍异。按帛书的意思是说,天地為此(飘風、暴雨)尚不能久,并不是指天地本身不能久。后人不解其义,以為天地尚不能久,故妄增天地两字尔。’其说盖本自高亨。无‘天地’二字,便成了:‘孰為此者?天地。尚不能久··’这不合语法,第二句缺了主词,‘尚不能久’无所指代。如是说省略主语,令人默会,也不能,因為已隔了‘孰為此者?天地’句,无法判明是指飄風、驟雨。古书省略主词的,没有这种情况。因此,我认為,不是衍‘天地’二字,而是脱‘為此’二字,应作‘天地為此尚不能久,而况於人乎!’如此則文從字顺。‘况於人’正是与‘天地為此’相比,说人為之事,当然也不能久。观许抗生之注与译也可证明。许注:‘天地為此(飄風、暴雨)尚不能久;’许译:‘天地造成的尚不能长久,又何况人為呢?’由此可见,没有‘天地為此’四字是不通的(有‘天地’二字,无‘為此’二字,在语法上可通,但与上下文义不合)。”
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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