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老子》34_03_校笺_14_水海

水海按：此句，通行本与帛书甲、乙本差异甚大，据考当从帛书甲、乙本。高明云：“王弼作‘衣養萬物’，河上、易玄作‘愛養萬物’，傅、范作‘衣被萬物’，今譣之帛书甲、乙本，既不作‘衣養萬物’，亦不作‘衣被萬物’，而作‘萬物歸焉’。則与下句经文内容相同、并列，皆作‘萬物歸焉而弗為主’。所异者此句下文为‘則恒无欲也，可名於小’，下句下文作‘可名於大’。‘可名於小’与‘可名於大’经义有别，但所处情况相等。此即在同等情况下，因得道与失道会有两种不同之结果。故而前文应当一致。从而可见帛书前文同作‘萬物歸焉而弗為主’，绝非偶然，《老子》原文本当如此。再就王弼注文分析，王注前者云：‘萬物皆由道而生，既生而不知其所由。’不见有释‘衣養萬物’或‘衣被萬物’之义。反而与后者注文‘萬物歸之以生，而力使不知其所由’义同。可见王本经文亦必前后两文相同，原同帛书，今日所传王本，已经后人窜改。”高明之说甚是。“萬物歸焉而弗為主”：“焉”，兼词，相当於“於之”，“於”，介词，向；“之”，代词，它，代“道”。“而”，转折连词，然而、却。“為”，动词，意动用法，以···.作為，把····作為，把···当做。全句意谓：萬物皆歸附於它，它却不以為自己是萬物的主宰（不把自己作為萬物的主宰）。这里，“藉（借）‘道’来阐扬顺任自然而‘不為主’的精神。反观基督教耶和华的作风則大不相同，耶和华创造萬物之后，长而宰之，视若囊中之物。老子所发挥的‘不名有’、‘不為主’的精神，却彻底消解了占有欲与支配欲。”（参看陈鼓应《老子注译及评价》第202页）